华龙洞遗址学术研讨会于 12 月 6 日-8 日在安徽省池州市东至县召开。来自中国、美国、英国、法国、西班牙、丹麦、日本等地的专家学者们讨论认为，华龙洞人是东亚地区年代最早的从古老型人类向智人过渡的古人类，华龙洞遗址是探讨人类演化、扩散及其行为方式的最重要地点。

01 课本上的知识要更新了吗？

许多教科书都在讲述这样一个简单明了的故事：非洲的某种南方古猿进化成了能人，这是最早的人属成员。能人在非洲演化成为直立人，随后演化出海德堡人，后者则产生了两个支系：

一支是尼安德特人，他们集中在欧洲和近东地区，成为了灭绝的旁支；

一支后裔则胜利存活下来，这就是我们现代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化石出土，全世界的科学家们都已经意识到，人类进化的故事远比教科书的陈述更加复杂。

在第一枚中国古人类化石出土整整一百年后，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刘武、吴秀杰研究员公布了他们对华龙洞古人类化石的最新研究成果。在这处深藏于安徽山区的遗址中，科学家团队发现了超过30件古人类化石，代表约13个个体。数量之丰富，举世罕见。

02 华龙洞遗址的秘密

华龙洞遗址发现于 1988 年底，是继北京周口店遗址之后，在我国发现的同时包含有丰富人类化石和石制品等人类活动证据的重要古人类遗址。2013 年以来，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和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东至县文化和旅游局等组成联合考古发掘队进行了多次系统发掘。

华龙洞遗址发掘现场。（齐芳摄）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吴秀杰介绍，在 2024 年的发掘中，华龙洞遗址共出土 11 件古人类化石，其中包括 1 件保存完整的足部跖骨；还发现了 40 余件石制品、大量哺乳动物化石以及 3 种爬行类化石等。截至目前，累计发现约 20 个个体的古人类群体（包括 1 例较为完整的古人类头骨）、400 余件古人类制作使用的石制品、大量具有人工切割、砍砸痕迹的骨片，以及超过 80 种的脊椎动物化石。

吴秀杰说：“通过同位素测年、动物群组成分析及地层对比等多种方法的综合研究，我们确定华龙洞古人类生存时间为距今约 30 万年。华龙洞人的面部和下颌部已经开始向现代人演化，面部扁平、眼眶较高、头骨纤细化，出现了现代人标志性特征——下巴的雏形。”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吴秀杰展示华龙洞遗址出土的部分化石。（齐芳摄）

03 华龙洞人：东亚古老型人类向智人过渡的“关卡”？

研讨会上，与会专家代表达成三点共识：第一，华龙洞遗址是同时包含有丰富人类化石、大量石制品及哺乳动物化石的最重要的古人类遗址，是探讨人类演化、扩散及其行为方式的最重要地点；第二，华龙洞人是迄今东亚地区呈现出智人（现代人）特征最多的中更新世古人类，也是东亚地区年代最早的从古老型人类向智人过渡的古人类；第三，华龙洞遗址是分析人类演化过程中现代人行为出现的最理想的地点，与人类伴生的石制品为探讨古人类的行为方式提供了重要研究材料。

同时，专家学者们还发出两点倡议。首先，华龙洞遗址洞穴坍塌原因复杂，对洞穴的成因、倒塌原因及其年代还有待探索，建议加强多学科、多手段对其进行进一步深入研究；其次，华龙洞遗址及其周边地区，还有很大潜力发现更多的古人类化石及其生存线索，建议扩大发掘和考察范围。